扶苏苏苏苏苏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邹霖】他手机里的白月光

*现代邹霖

*有私设 有年龄差  txl合法背景

*退役电竞选手x当红流量明星

 *1.2w+

*ooc怪我

  

——

  

热搜关于霖夜火的词条又爆了。


这原本不是多罕见的事。


但这次对于霖夜火来说,问题大了。


时间倒回两天前,霖夜火担任了某个户外综艺的飞行嘉宾,结束了上午的游戏后导演组就暂停了拍摄,让嘉宾们休息。


前来围观的粉丝围了一圈,激动地拍照尖叫。


于是就有粉丝把视频传上了网。


于是热搜就先炸了一波。


画面里的男人细腰长腿,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玩手机,红色发丝束成简单的低马尾垂在脑后,碧绿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救命他真的长得好像BJD娃娃!”


“这真是好伟大的一张脸!”


“我疯狂尖叫扭曲然后狠狠焯了!”


……


在一片粉丝的狂欢中有些评论角度清奇:


“少见哦竟然那么认真地看手机,只有我好奇小霖子在看什么吗?”


“我也好奇!!”


“楼上+1!”


这原本是无关紧要的事,但粉丝的力量是强大的,还真的有人拍了从霖夜火侧后方角度的视频,反手传到了网上。


视频高清得不像话,还是放大了的人像,拍到了霖夜火精致的侧脸,而正主低头看手机,眼睫低垂,绿色瞳孔里盛着少见的温和,粉丝再一次为盛世美颜狂欢。


但也有人真的闲着没事干去看霖夜火的手机屏幕,这一看就出事了:


“不是,家人们,这哥怎么在盯着锁屏啊?”


“网图吗?这也不像啊?”


“我靠,这个照片可太有白月光那味了!”


#霖夜火 锁屏# 

#霖夜火 白月光#


词条一下又爆了。


拍摄那段视频的粉丝本来只是想分享自家爱豆的美貌,没成想相机太过高清,阴差阳错成了这样。


霖夜火近几年一直是大火的流量,一下子闲着没事干的网友可对那张锁屏好奇极了。


锁屏的那张照片里是个少年,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胸口还有个徽章,看着像某个中学的校服。这应该是抓拍的某个瞬间,少年看着十四五岁,刚好回头来看拍照的人,表情有些茫然,漆黑如墨的瞳孔在斑驳的光影中闪着细碎的光。


“要在我学校高低暗恋三年。”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靠,有BGM了。”


“有太太写文吗,大明星和他忘不掉的青春,我先磕为敬。”


在嗨了一阵后,更炸裂的来了。


“不是,我怎么觉得看着有些眼熟呢?”


“这张脸总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像小邹是可以说的吗?”


“!!!卧槽真相了!”


#霖夜火 邹良#


又爆了。


——


微博上狂欢一片,霖夜火这边刚刚挂断他干妈兼经纪人的电话,有些头疼地去看热搜,最后退出来又若有若思地盯着锁屏,手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换掉。


谁家好人这么闲去关注艺人盯着手机在看什么啊?


霖夜火揉着太阳穴窝在沙发里刷微博,他跟诸葛音一个想法,先观望,再回应,毕竟受牵扯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干妈还很为他着想,挂电话前还问他:“你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


只是……霖夜火一边揉着脸一边六神无主地看着眼前的对话框。


他跟邹良的对话还停留在两天前,自从热搜爆了以后两人就没讲过话了。他想看看邹良的反应,见对方没找他,就没贸然打扰。


这些年来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不远不近,偶尔聊上两句,偶尔斗斗嘴,倘若真要说也算是多年好友了。


如果没有这事儿的话,原本可以继续做好朋友的。


霖夜火又看了一会儿微博,邹良虽说去年退役了,但BWC毕竟是蝉联了三届世冠的战队,几个队内成员的流量一直很高。这支战队几乎像神话一样把国内的电竞水平拔高到了世界顶尖,无论战队还是各个成员都拥有相当庞大的粉丝基础,战斗力都不是吃素的。


现在可不就正吵着吗,为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恶意捆绑闹得不可开交。


最终经过对比鉴定,证实了就是邹良,两拨粉丝只和平了那么三分钟,完事又闹起来了。


霖夜火现在没心情看粉丝互撕,诸葛音让他这两天别跑通告了避避风头,他就干脆在家里窝着。


现在小凤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少年人,垂下眼睫发呆。

——

  

霖夜火跟邹良的初见很有戏剧性——在市里青少年散打比赛赛场上。


霖夜火那时候才十七,放完暑假就升高三,正是无畏又张扬的年纪,一站上决赛的赛场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


黑头发黑眉毛,瞳孔沉沉如夜色,五官尚且青涩稚气,只木着一张脸冷冰冰地瞧着他。


霖夜火这人有点二,目光一对上他就笑了,没头没脑问出来:


“我好看吗?”


对面的人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显出些不解。


“你要是夸我好看呢,我就下手轻一点,我不欺负小孩儿。”


对面人的眉毛轻轻一皱。


“不服气?”


结果自然不必明说,霖夜火练的时间长,年岁大,天赋高,赢得没有悬念。


这个时候霖夜火还不知道邹良是谁,只觉得少年人忍不住抿着嘴唇黑着脸的样子有种意外的可爱,眼睛瞪得圆溜溜,好像小狗。


他也压根没有关注手下败将的身份来历,想着左右萍水相逢,顶多就见这一次了。


然后在高一新生开学前两天收到了赵普的信息,大概就是说弟弟考上了霖夜火的高中,他在那边方便,托他帮忙照看。


霖夜火跟赵普兄弟几个挺熟的,唯独一直没见过那个最小的弟弟,因为听说不爱与人交际,他们就一直没带出来。


好兄弟嘛,你弟就是我弟,霖夜火刚发了个“包在我身上”的消息过去,赵普后脚就把照片发了过来。


少年人侧过脸回头看,眸色深深,目光清浅。


赵普又发了句“别让他饿死就行。”


彼时霖夜火刚从外面回来,上了楼,看着这张照片觉得世界真是小,一抬头就望见了拉着行李箱站在他门口的邹良。


霖夜火站在楼梯上,邹良站在门前,从霖夜火的视角看阳光打在邹良身上给他镶了一道金边,两人目光相接,霖夜火禁不住眯了一下眼。


“真巧啊。”


霖夜火笑了一下,丝毫没有半分不自然,长腿一迈两步并做一步就上去了,慢条斯理地掏钥匙开门。


邹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实在叫不出贺一航教他叫人的那声“哥”,也有点耿耿于怀他输了霖夜火一场,不轻不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霖夜火打开门把邹良让进来,食指慢悠悠地转着钥匙,对着他那么一笑,“你应该听你哥哥们说过我了。”


好似先前的龃龉从不存在。


邹良就这么住进了霖夜火的家。


准确来说那也不能算霖夜火的家,只算是歇脚的房子。


霖夜火是没有家的。


他幼时母亲难产去世,生下来的妹妹身体孱弱,没过两天也去了,而父亲失魂落魄了半年,到底是伉俪情深,也随母亲而去。


父亲去世前把他交给了好友照顾,那是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可霖夜火并无佛缘,从小到大都乖张叛逆,吊儿郎当没个正型,本身又惹眼招摇得很,于是从小转学没停过。


他也是高二下学期了才转到H市,这房子是暂时落脚用,也才住了半年多。


领着邹良进去的时候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他没吃完的泡面,沙发底下躺着几个啤酒瓶,垃圾两天没倒了,垃圾桶旁边四散着烟头。


“我抽烟的,你不介意吧?”霖夜火把东西往乱七八糟的沙发上一扔,顺势坐下来,一副混不吝的样。


邹良摇了一下头,“赵普他们也抽。”


十几岁的少年人总是叛逆的。


霖夜火听了就真的把烟摸出来点了一根,问邹良要不要。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人摇头,眼眉青涩,“他们不让我抽。”


霖夜火嗤笑一声,心说这群人真是双标,想着却没说出来,捻着烟头给邹良指点,“这套房子有一个主卧一个侧卧,我一个人住不过来,侧卧一直是空着的,可能有点灰尘,你自己扫一下就好了,被子什么的都是现成的。”


邹良点头,转身就去收拾住处。


霖夜火踢了一下脚边的啤酒罐,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太行,毕竟答应了赵普给他照顾弟弟,于是又站起来去找清洁工具,打扫这个乱得不成样的房子。


他被无沙大师养在身边,佛寺清净,需要他亲自动手的事情并不多。后来大师修禅,而他求学,由着父母留下的家产,他基本都是花钱解决这些琐碎事,霖少爷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


现在虽然有了点切身躬行的念头但做起来并不顺手,不是打翻了这个就是弄乱了那个,最后霖夜火半是生气的又坐回了沙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刚把卧室理出个样子的邹良就出来了,沉默着拾起地上的扫帚,开始默默打扫。


“你几个哥哥舍得你做这个?”霖夜火有点惊讶,他没了解过邹良的身世背景,但赵普欧阳的家世他是知道的。


邹良头也没抬:“干爹说人不能忘本,凡是躬行。”


霖夜火就点头,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于是拿出手机说,“那我点外卖吧。”


总不好第一天就让人家跟他一起吃泡面


说实话,霖夜火是看邹良不顺眼的,冷冰冰一张脸,阴郁又寡言,看你的目光中带着噼里啪啦的冰碴子,用通俗点的语言来说就是装*。


邹良也是看霖夜火不顺眼的,那么招摇那么放肆那么嚣张,脑回路又清奇,二得不像话,活脱一个二逼。


两人相处过程中也有诸多摩擦,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霖夜火特别想逗邹良,看那张阴沉沉的脸上露出别的表情。而邹良大概是不甘居于人下,总会想方设法反击。


话虽如此,赵普请了他帮忙,霖夜火再二心底也有分寸,真就把邹良当半个弟弟照看,虽说可能做得不尽完美吧,至少没像之前赛场上那样脑抽,不过时不时还是会突然二不兮兮问邹良一句“我好不好看”之类的话。


邹良也没揪着那事不放,不过心底始终有个结,不大舒坦,再加上霖夜火又二又跳脱,便经常说话怼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上半个钟头,然后歇五分钟,再开口就是商量着待会要吃什么。


邹良高一,霖夜火高三,早上上学倒是能一起去,晚自习霖夜火要多上一节课,便让邹良先回去。


但因为房子里学校很近,邹良喜欢先回去做会儿作业,然后掐着点等时间到了就去接霖夜火。


他不爱说话,只是在吵嘴的时候话多,霖夜火就叫他哑巴,于是就半打趣的说:“哑巴,你怕我丢了吗?”


邹良看他一眼,“是啊,就你这二货。”


他说完无视霖夜火炸毛的眼神,一边奋力抵抗霖夜火要来揍他的手一边出神。


让他来霖夜火这里住是赵普跟他商量过的,邹良也知道霖夜火是谁,但他同意了。他记得那天贺一航状似无意地提起,“也正好,他那人喜欢热闹。”


赵普点头,有些忌讳莫深的样子,“毕竟……总是爱热闹一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邹良不仅记下,还付诸实践了。


霖夜火没有办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向来是神经大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行事肆意又乖张,但他终归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


在夏天多雨的时节,H市的雨来得突然又迅速。一丝月光也没有的天,淅淅沥沥的雨,霖夜火通过保安室的玻璃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被家长接走,被雨水打湿的玻璃上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尤其讨厌下雨天。


然后邹良出现了,撑着霖夜火落在家里的红得花里胡哨的伞,在雨中走得稳稳当当,透过雨幕和玻璃看到他,然后招手。


霖夜火突然很想笑,等着邹良走到他面前然后轻快地钻到伞底下,仗着彼时高他半个头就接过伞自己撑着。


“你这个伞真的,太丢人了。”天知道邹良这个沉默内敛的人打着这把大红带花纹的伞出门有多么社死。


“这红得多好看啊?哑巴你真不懂欣赏。”


看着他一双闪闪发光的眼,邹良扯了扯嘴角,“你开心就好。”


说起来的话那一年过得真的很快,本来就是高三,眼睛一眨日子就过去了。细数起来那些天也都是细碎平常的片段。


霖夜火和邹良都不会做饭,但是也不能日日点外卖,叫个阿姨在家里住着两人又都不习惯,最终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霖夜火炒糊了的番茄炒蛋,邹良半生的青椒土豆丝,水放得太少煮出来夹生的米饭,两人几乎什么都吃过了,边吃还要边数落对方手艺不行。


两个人又都不喜欢洗碗,每天吃完饭的猜拳就成了必定的环节,可双方经常猜着猜着就怀疑对面出千然后吵起来,经过艰难地协商后最终定了“一三五邹良,二四六霖夜火,周日轮流”的值日表。


霖夜火很喜欢那种氛围,他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外面零零散散的人声或者汽车声鸣笛透过落地窗传进来,厨房里传出邹良洗碗时的哗哗水声。


这个时候霖夜火就会放下手机侧着耳机去听,突然兴致盎然的叫一句“哑巴”,邹良从厨房里探出个头,还是那双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瞳,问他“有事吗”。霖夜火翘着二郎腿继续打起了游戏,“你记得刷干净点啊。”


邹良无语凝噎,低低说一句“真是个二货”又回身继续去洗碗。


霖夜火回过头去看他,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厨房里邹良的一点背影,蓝白的校服穿在里面,围裙系带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青春得像春天里冒出新鲜枝丫的小树。


——


霖夜火在半夜醒来,迷迷糊糊间拿出手机一看是半夜3:02,点开微信发现邹良依然没有给他发消息,脑子略微清醒了点,慢腾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一直有这个毛病,喜欢猫在沙发上。读高中的时候在沙发上整宿整宿的熬,但邹良来了以后就不让他熬,掐着点撵他回房间睡觉。有时候他实在是睡过去了,邹良也会去找条毯子给他盖上,第二天醒了能看到桌上摆着的冒着热气的豆浆和包子。


霖夜火环视了一遍四周,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显得很清晰,雨点不断哗哗落下的声音也很清晰。


他没开灯,漆黑一片,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霖夜火突然觉得有点冷,四处摸了一下也没摸到烟,从沙发上起来慢慢挪去卧室里睡觉。


卧室里的床又大又软,可他一点睡意也无。


他想起之前那套房子里的床没有这张大,也没有这张软,但他仍旧睡得很香。


霖夜火特别讨厌下雨天,尤其是夹杂着电闪雷鸣的雨天。


他是在这样的雨夜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那年他七岁,尚且不懂死亡的含义,但已经体会到离别的痛苦。


他在雨夜里睡不着,就坐在床边抽烟。然后房门被敲响了,回过头就看见了邹良的脸。他那双白日里如墨一般浓黑的眼睛在此刻格外亮。


邹良用平静认真的表情一字一顿:“打雷了,我害怕。”


霖夜火一怔,而后看着他笑出声来,“哑巴,你竟然还会怕?”


“我怕啊。”一边说一边邹良抱着枕头走进来,自来熟地放到他床上,抬眸,弯了一下眼睛,似乎在笑:“照顾一下喽。”


也许是他眼眸太亮,霖夜火愣了一下,掐灭了烟头,下意识答应了。


本来这张床睡霖夜火是没问题的,可加上邹良,两人都是长个的年纪,就显得拥挤,不可避免的会有肢体碰触。


他曾是如此讨厌雨夜和雷声,但此刻咫尺以外躺着呼吸平稳的少年人,窗外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清凉空气,窗内是不断传来的带着暖意的体温,霖夜火鬼使神差地,在邹良闭眼以后在心底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霖夜火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到底看没看到啊?


霖夜火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整个状态差得不行。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自己黑了的眼圈和明显暗沉的脸色,霖夜火捧着脸叫出了声,着急忙慌翻出面膜补救,然后躺在沙发上看微博现状。


怎么说呢,现在粉丝状况很诡异,大家开始扒他和邹良的前尘往事。


笑死,根本扒不出来。


自从他毕业上了大学以后跟邹良的联系就少了,高二下个学期邹良就转学挂读打电竞去了,也不住他那儿了。两个人生活的圈子基本不重叠。交流仅限于微信偶尔的消息和零星几个共同好友组的局,再多一点就是逢年过节相互拜访一下。


直到后来他红遍大江南北,他功成名就,两个人都到了人生的顶峰,却从未一起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甚至很多人是在霖夜火写了那首《夺冠》后才知道:原来他跟赵普认识,还跟几个队友都挺熟。


两人交集中公开的部分也就仅限于此了。


但是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


他们扒出了霖夜火曾经拿过H市青少年散打赛的冠军,而邹良是那个时候的亚军。


紧接着,又扒出了两个人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高中的证据,是两段视频。


第一段是市一中的招生宣传片,盛夏,阳光,校园,树荫,树下看书的少年。风吹动他的短发,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阴郁的脸,这是邹良。


底下粉丝尖叫一片:


“家人们谁懂啊,这也太嫩了吧!”


“H市的表示当年就是看这段宣传片被骗进了一中。”


“呜呜呜我来的时候小邹已经转走了。”


霖夜火不知道他去拍宣传片的事,这大概是在霖夜火毕业以后发生的。


第二段是霖夜火,那是五四晚会上的视频,是学生自摄。


因为有些年头了再加上设备限制,视频拍得有点糊,学生的手也不太稳,有点晃,旁边还有疯狂入镜的画外音。


可就算这样也挡不住台上人的光芒。那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英文歌,悦动斑斓的灯光下他跳着活力四射的舞步,在镁光灯中红色发丝飞扬,极具少年感的声音随着劣质播音设备传出,他在笑,好像是天生所有人的目光都应该聚于他的身上。


“高糊的画质也挡不住的美貌。”


“救命,真的有人舞台感这么强吗?我记得他出道是大二的时候吧?”


“发丝都会跳舞的是吗?”


经过两天考古和互撕,粉丝竟然有了冷静下来握手言和的迹象。主要是,他们再清楚不过正主的性格。


霖夜火二了吧唧,从来不搞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因为心直口快善于阴阳怪气得罪了不少人,要真是子虚乌他怎么可能憋得住不回怼?


邹良呢,背景硬嘛,谁不知道BWC俱乐部背后的老板是京圈赵家?什么谣言诽谤的人家可不惯着,该锤就锤,硬气得很。可现在也没见官方或者其他队员给什么解释。


在这种诡异的纵容气氛下,cp粉兴起了,热得铺天盖地。不过大多数都还只是图一乐,毕竟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会不会有反转?


霖夜火看了一圈风评,大家都在吃瓜,还没出什么不好言论,黑粉虽然在蹦跶不过被粉丝摁了下去,于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打开微信给赵普发信息:哑巴现在在哪儿?


帅九:我哪儿知道,这不你俩关上门自己说的事儿吗?


霖夜火:……个赵没谱。


复又问贺一航:哑巴呢,他现在在哪里?


莫生气:我也不知道。

莫生气:有些话我倒是想跟你说的,不过还是你们自己亲自讲比较好吧。


霖夜火:什么事?


对面没回了。


行,这个腹黑男就是喜欢吊人胃口。


霖夜火不挣扎了。他手指在置顶的那个对话框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点进去。


他摸不准邹良什么意思,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就不太想拿这事烦他。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风头过了还是好朋友。


霖夜火破罐子破摔地这么想,一看微博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这些人真牛啊,不仅考古出了他高三运动会时获奖的照片,还顺道不知道从哪里整出了张陈年旧照。


照片的背景是昏暗嘈杂的网吧,烟雾缭绕,鱼龙混杂。镜头中央是两台面对面的电脑和两个面对面的人,也都十几岁的样子,认真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solo。


一个红色长发,表情有点紧张,另一个黑色短发,平静无波,很好分清谁是谁。


吃瓜群众沸腾了:


“家人们这算不算合照?不管,锁了!”


“不是,小邹背后站着的那个是不是九神啊?!”


“啊啊啊镜头最旁边只入了个红毛寸板的是征征吧?”


“贺妈跟广爷好像在后面说话?”


“我靠我靠,我的青春!!”


回忆了一下,那是放暑假时的事。那会儿赵家当家还不是现在这位,赵普吵着出来打比赛跟家里翻了脸,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兄弟离开京城来了H市。


那会儿哥几个真穷啊,国内电竞市场也打不开,泡面都吃不起只能啃馒头去黑网吧打地下比赛。邹良年纪小加上舍不得他吃苦就先撵他来好好读书。


那会儿放假,霖夜火和邹良就打算去看看他们几个。赵普欧阳算离家出走,全身上下都卖干净也买不起四台电脑,只能窝在不要身份证而且便宜的黑网吧里训练比赛。


霖夜火豪气,家里有祖产有公司,父亲临走前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很有意气的买了一堆东西来看望他们。


到了就手痒,他也玩游戏,就想邀请赵普跟他打一把。


邹良冒头了。他说散打你赢了,这算你占了我的便宜,今天换个方式比吧,这样我也占了你便宜,两清。


他这话说得没错,邹良是少年组里年龄最小的选手,还跟霖夜火这个经验丰富天赋高的选手对上了,算他占了邹良便宜。


霖夜火同意了,跟邹良solo,当然……没有赢。


不过那时候两人都已经不太在意了,打完后霖夜火往椅背上一靠,抬眸问邹良:“开心了吗?”


邹良少见有一个明显的笑容:“还不错。”


两人看望过了,就乐乐呵呵走了。


这张照片发出来后就被赵普哥几个挨个转发了,主打一个回忆青春!


而霖夜火一个下午都在刷各种同人文和小说,看得他自己都要信了他会说出“叫声哥哥,命都给你”和邹良会“猩红着双眼”这种桥段。


书里都爱写他跟邹良青春时相爱,后来因为误会分别,最后顶峰相见,开展一系列“他逃他追”的情节。


其实不是的,直到热搜爆出来之前,他跟邹良都还是明面上的朋友,读书的时候更单纯了,他承认他挺混账的是动过心,不过没付诸实践嘛。


其中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误会。


就是很平常的,他上大学,他念高中,离得远了,话就慢慢少了,更何况邹良后面去打比赛,而他出道,一个训练一个跑通告,能聊的话题更是天差地别,联系自然没有当初密切。


情感慢慢变得没有那么浓烈了。


霖夜火看着手机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没忍住笑。


作品里很喜欢写他和邹良一分开就是真的再也不联系不相见,这样才能突出重逢时的动人可贵。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有联系,不过止步于友人。


而所有人都觉得他跟邹良没有一起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所有人都觉得他和他几乎没有交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距离应该如同银河一样遥远。


可是啊。


霖夜火闭了闭眼睛,情绪翻涌。


他看了邹良第一场市赛后的每一场比赛,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三连冠的每一个现场,他都在。


台上,他心底的男孩跟队友一起捧着奖杯,眉眼冷傲,众人欢呼;台下,他压低了帽檐,无声祝贺。


那首《冠军》既不是为了蹭热度,也不是为了献给国内电竞的顶流战队。


从始至终,那首歌就是献给邹良。


暗恋还是蛮累的。


霖夜火想。


他有时候也在猜测,邹良对他有没有点感觉呢,那同在屋檐下的365天里,他真的一点动心都没有吗?


他记得他十八岁生日,邹良问他打算怎么过。


他吊儿郎当地跟邹良说不用过了,不太习惯。他小时候过生日总是很热闹,后来长大了不热闹了,也就不过了。


可邹良还是给他买了蛋糕,用心煮了一碗长寿面。那是他第一次吃到邹良煮出来味道正常的东西,明明很好吃,他眼眶热得却说不出话。


在他埋头扒拉面条的时候,邹良又拿出一把包装精美的吉他。


在家里因为他们离家出走而震怒,每个月只给零星点生活费保证基本生活水平的时候,他送给了霖夜火一把高质而精美的吉他。


“你哪儿来的钱?”霖夜火一时没敢接,他知道邹良现在还是挺困难的。


“攒的。”邹良眼皮都没动一下,一副他不收下就不罢休的样子。


“你不会背着我打零工去了吧?”霖夜火突然警觉,他说怎么最近这货不跟他一起走了,放假还老跑出去。


“……你别管。”邹良不耐烦地皱眉,语气都有点暴躁起来。


霖夜火眨眨眼,还是伸手接过。烛火在他眼底跳跃,然后他噗噗地乐出声来,高高兴兴合掌许愿。


“那我想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邹良默了一瞬,看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确实,后来的生日霖夜火再也没有跟邹良一起过。


可是直到现在,霖夜火每年生日都能准时收到邹良送的礼物,每年雷打不动的一个蛋糕和一束红玫瑰。


他开玩笑地拍照发过去问邹良:怎么是玫瑰


邹良回得很快:因为你喜欢


真是可恶啊,撩了就跑的人。


霖夜火愤愤磨牙,然后继续用同人文安慰自己。

  

——

  

他同人文看到一半就没继续了,因为吃瓜网友扒出来个大的。


他们扒出了邹良的小号。


据说是从贺一航的小号关注列表里发掘出来的,经过对比IP和一系列高科技操作,那确定是邹良小号,还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小号。


头像跟大号一样的纯黑色,id叫做哑巴,主页背景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狗。


那只狗霖夜火记得的,某一天邹良从垃圾桶旁边捡到的弃犬,他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带回家问霖夜火可不可以养。


十几岁的邹良低声下气带着恳切意味地这么征求他的意见,霖夜火当即拍板了。


他本身也喜欢狗,欢欢喜喜把小狗迎进了家门,还很恶趣味的给狗取名也叫“哑巴”,因为这狗也不爱叫唤。


霖夜火还放在主页的手指颤了一下,他记得点进来前看到了什么评论来着?


“没开玩笑,这次搞到真的了。”


那账号的博文发得零散,大都是些日常碎片,风景照,偶尔夹杂几张游戏截图,几张狗子,但统一的特点是:话不多。


文案要么是个表情要么就是极其敷衍的两三个字或者干脆没有,也难怪没什么人关注过。


他慢慢往下划拉,这微博发得没有规律,零零碎碎,没有看出什么来,不明白网友再说什么。


于是点出去想看看是个什么说法,就看见了一个热度极其高的帖子。


标题很炸裂,叫


【家人们谁懂啊,我游戏圈的老公暗恋了我担啊】


霖夜火点了进去,帖子的内容主要在对比。


被对比的是邹良小号和他的微博。


他发了某家餐馆的照片,说这家店真好吃,推荐品尝。


过几天后邹良的小号就发了一张餐厅的图,配文:好吃。


他发了一张风景配文,分享生活美丽。


过一段时间后邹良的小号就默默发了同一个地点的风景照。


此类巧合很多,从一开始的觉得“骗人吧,真巧”到“不是吧,真这么巧”。


他发博的频率不高,也不是霖夜火所有博文的内容他都会复刻,就好像他想起来了这么一件事,就去做。


拍的照也都很随意,就像随手地那么一记录:我来过了。


两个人唯一真正的巧合是《情书》重返大屏幕,他发文配图去看的时间比霖夜火早了半个小时,真就是巧合,还在同一个城市的同一场。


这次霖夜火也记得,他外出跑通告,听说邹良在附近比赛,不过尚未开始还在准备。原本很想去找他,后来又觉得尴尬,干脆忙里偷闲去看这部老电影。


小日子真会拍啊,那么浪漫,那么唯美。


他走出影厅来不及回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瞳孔放大来不及细看就消失在了人海里。


霖夜火收回思绪又点开那个主页,一条条往下翻。


他发得那么平常,那么安静,从来没有打过跟霖夜火有关的标签,也从来没有@过他一次,如同流水账叙事的记述了好几年。


每年霖夜火的生日都会发一张红玫瑰的图片附带一句生日快乐,一共七张。


他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也不打算说,自顾自地记录着,像是固执地想要在时光里留下一点痕迹。


霖夜火不知不觉翻到了第一条,他说:


我想吃去年的樱桃。


发布于霖夜火毕业离开的第一年。


——


霖夜火睡不着,看了一眼手机,仍旧没有来信。他打了一行字过去,问邹良在哪里,也没有回应。


时间显示4:24。


霖夜火望着天花板。


他好像知道邹良在哪儿了。


他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见到他。


已经躺下的人打开了灯,冲进卫生间洗漱,折回卧室翻出了一身衣服穿上,最后理了理头发绑了一个高马尾,开着他的红色敞篷超跑上了高速。


风迎面灌来,前路一片月光,霖夜火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音响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声嘶力竭地高歌:


I wanna feel the way that we did that summer night, night,

我只想重温我们曾一起共度的仲夏之夜,

Drunk on a feeling, alone with the stars in the sky,

独自在醉意朦胧间仰望繁星点点,

I've been running through the jungle,

我在丛林中不断奔跑,

I've been running with the wolves,

我和狼群一同前行,

To get to you, to get to you,

只为追寻你 前往你身旁,

I've been down the darkest alleys,

我一路沿着墨色浓重的小径前行,

Saw the dark side of the moon,

甚至都看到了月球的背面,

To get to you, to get to you,

只为追寻你 前往你身旁,

I've looked for love in every stranger,

我在每个过客的心中搜索爱的踪迹,

Took too much to ease the anger,

喝下太多的酒才稍稍缓解心头之愤,

All for you, yeah, all for you,

都是为了你 都是因为你。


就像是故事高潮时适时响起的BGM,主角在这个时候应该在画面的正中央拥吻,在多机位的旋转下见证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而随着月光一路向前的他此刻英勇得像是要去从恶龙手中拯救公主的王子。


——


邹良沉默地靠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已经燃到他夹着的手指,他浑然不觉疼痛一般,将烟头掐灭,任由它从指间落下。


天边已经探出一丝曙光,他一宿没睡,也没敢看霖夜火给他发的消息。


少年时他不懂霖夜火为什么喜欢抽烟。


在他曾经被雷声惊醒的雨夜,邹良摸着黑去客厅倒水,却看见沙发上靠坐着的霖夜火。


他的脸在淡淡月光里显现出一种如玉的白,碧色瞳孔像极了祖母绿宝石,听到邹良的声音后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随后笑了一下,妖异得不似凡人。


他的指尖燃着一点猩红,在夜色里很明显,漂亮男孩的神态是那么漫不经心,却又那么悲伤,像一朵盛放到极致,开在灰烬里的玫瑰。


邹良不准痕迹抿了一下唇,朝他走去,却被沙发前横七八竖的酒瓶绊了一下,踉跄着摔倒在霖夜火身前。


丢死人了。


他这么想着。


但霖夜火显然醉了,神色有些迷茫,随后笑得眉眼弯弯,往他脸上吐了个烟圈。


邹良被呛得直咳,烟圈散尽后看着那双眼睛,却一点怨言也说不出来了。


邹良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那什么病,霖夜火那么欠欠的,二不兮兮的,可他除了那么一抹红,再也入不了眼别的颜色了。


初见时漂亮得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人站在他面前,话中带笑:


“我好看吗?”


好看啊,亮堂堂的一抹红,照得人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无论校方如何施压,霖夜火始终没有改变原来的发色,固执地留着一头火红长发。于是他平淡无奇的青春里,火红点燃了少年心底一点角落,而后烈火燎原。


邹良也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那可是他哥的兄弟,人家也拿他当弟弟那么照看过。


可怎么忍得住呢?


那是禁果的诱惑。


邹良这两天躲到H市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也不敢看微博信息一眼。


第一条热搜爆了以后他确实有种被惊喜砸中的感觉,但霖夜火始终没有出面,也没有找他。邹良就有种预感,倘若事不遂人愿,那他们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分不清自己是忐忑害怕,还是存了那么一丝期待,也许那是真的呢?


邹良闭了闭眼,一夜未眠的眼睛此刻有些疲惫。这会儿日出一层薄光,他听见似乎有汽车停在楼下的声音,但邹良不太在意,他现在只想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这房子霖夜火毕业了后就是他住着,锁一直没有换过,而后来他转走挂读,便一直空置,不过这些年一直常年请阿姨打扫,也算干净整洁。


他没改动过任何一件陈设,晃眼一看,就好像还是那段闪着光的青春岁月。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活的也就是那几个瞬间。


似乎的确是这样,邹良怎么也忘不了,在他年少的十五岁,盛夏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周末午后的阳光照得满室光亮,他在桌上埋头写作业,偶尔用余光看一眼落地窗边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霖夜火,红发少年人轻轻哼着自谱曲的歌,脚边的小狗趴着睡得正香,尾巴轻轻摇晃。


很平淡的日子,但很希望再长,再长一点。


邹良回神,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抬脚迈了一步,然后听见了有人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似乎很急。


他顿住,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

  

下一秒门锁转动,大好晨光中,门被“砰”一声被推开,霖夜火站在门口,发丝飞扬,微喘着气。


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再说了,目光相接的一瞬仿佛时光重叠,不再需要言语解释什么了,一眼足够了。


霖夜火觉得这个画面像极了青春狗血电影里主角的盛大重逢。


主角竟然是他自己。


他这会儿还在二了吧唧地想着些有的没的,脚步却一点没顿,两步并作一步跑过去。


邹良愣了一下,张开双臂,两人在晨光里抱了个满怀。


此刻也许该配个BGM。


霖夜火想,然后用力抱紧了邹良,抬头直勾勾盯着男人一双熬出血丝的眼。


邹良被他看得不自在,手颤了颤,刚点上没多久的香烟掉到了地上,喉结微动。


你看吧这个人,用那一双美好的碧色眸子看着你,穿越几万光年的光落在他眼底,比世间最好的风景还要动人。


看着这么一双眼睛,下一秒为他赴汤蹈火也是心甘情愿的。


霖夜火仰着脸跟他对视,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反而另辟蹊径:“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邹良生生噎了一下,情绪都不连贯了,无视掉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倒是没把霖夜火放开,更搂紧了点,语气带着些隐忍的关切:“你连夜赶过来的?”


“是啊。”事到如今,霖夜火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狠狠把他抱紧,视死如归一般:“我藏在手机里的白月光。”


邹良:……


还怪不好意思的。


他轻叹气,漆黑如墨的眼里泛起层层涟漪,声音缱绻:


“所以大明星,那藏在身边你愿意吗?”


……


“我不信他藏了那么久的小号能轻易地被扒出来。”


贺一航看着对话框里赵普发来的消息,抿唇笑,发送消息:


“谁知道呢,当代网友藏龙卧虎。”


……


隔天,热搜又双叒叕炸了,在白月光事件爆出来以后一直没有动静的两个正主同时发了博文。


霖夜火:好看吗?


邹良:好看。


配图是两个人交握的手,对戒上明晃晃嵌着能把人闪瞎了眼的钻。


他们甚至没有彼此艾特,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唯粉震惊,沉默,迷茫,最后默默接受:祝99。

  

cp粉激动得像明天就要结婚了:他们真的,我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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